摘要:拉开米白色的窗帘,阳光透过缝隙慵懒地洒在屋内的地上,朦胧中我望着楼下的石榴摊,思绪不禁再一次被拉开。
入秋后,独自坐着车去姥姥家,打开车窗,果香味扑面而来,道路两边应季而开的野花在风中不停地摇曳。
下了车,远远望去的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,坑中还积着水。姥姥听见了声音,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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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开米白色的窗帘,阳光透过缝隙慵懒地洒在屋内的地上,朦胧中我望着楼下的石榴摊,思绪不禁再一次被拉开。
入秋后,独自坐着车去姥姥家,打开车窗,果香味扑面而来,道路两边应季而开的野花在风中不停地摇曳。
下了车,远远望去的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,坑中还积着水。姥姥听见了声音,抬起头来,看见是我,慌忙地扶着台阶站了起来,有点抖动的手在围裙上胡乱地擦擦,她迈着碎步向我走来,笑容好似冬日的暖阳。我看着她,已经快一年没回来看望她了。皱纹再一次在她脸上烙下了岁月的痕迹,腰也不如上次见面时那般挺拔了……我鼻子一酸,眼眶中浮现出一层泪,模糊了眼前的姥姥。她抱抱我,摸摸我的手,拉着我回了屋。
吃过午饭,我躺在石榴树下的摇椅上,老椅子“吱嘎”作响,石榴红了,满眼的葱绿中透着盈盈的红。十多年前,这棵树也像这般屹立在眼前。儿时,姥姥经常陪着我坐在石榴树下玩耍,姥姥摘石榴,我便在旁边安静地看着。“想吃吗?”一声慈祥的话语传来。看得入迷的我立刻回过神来,姥姥一脸笑意地看着我。我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她转身进屋拿出了一根长竹竿,走到树下,双手紧握竹竿,踮起脚尖抻着身子不断地调整着竹竿的长度,树不是很高,但姥姥根本够不着。她使劲往上一蹿,跳了起来,手里的竹竿“叭”敲到了一个石榴上,石榴没掉!姥姥又接连蹦跶了好几下,样子有点滑稽。树像一把绿色的大伞,隐没了石榴,只露出点点红色的倩影,姥姥的银丝随风飘舞着,握着竹竿的手也微微摇晃,看着眼前一蹦一蹦的人,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。
记忆中的姥姥总是无所不能,而去年一场心肌梗塞手术,差点要了姥姥的命,现在她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,就这样,姥姥还非要给我打石榴。飘下来的落叶纷纷扬扬,在空中跳上了一段华尔兹,又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,我走向前,轻轻拍落了姥姥身上的树叶,“姥,我来吧!”我轻声说着。姥姥转头看向我,笑眯眯地说:“快去坐着,树上有虫子,我来就好。”说完,头又扭了回去,专心致志地蹦跳着打着石榴。一只石榴落在地上,裂开了一丝缝,姥姥给我掰开,我尝了一颗,酸涩的味道在口中爆开,但我却觉得格外好吃,我挑了一颗晶莹饱满的石榴放入姥姥嘴里:“呐,姥姥,你也吃一口。”
坐在回家的车上,姥姥隔着窗户看着我,嘱咐我路上小心,直到车开走了,看着那人影越来越小,直到模糊成一团黑影。
石榴一年一年地红了,姥姥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,可在她的外甥女面前,姥姥还能像我小时候那样蹦跳着为我打石榴。
姥姥,我多么希望时光会永远静止在石榴红了的那一刻。
——王楚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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